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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天多忙了一會兒,到十二點半才下班離開。

醫院護士就來電通知,下午兩點半會從加護病房轉到普通病房,隨即告知我24小時的看護也已請了,當下我問,那要多少錢?看護一天要2000元,社工室或許會吸收。

我想了想,社工要是知道我哥哥的身份以及他及大嫂的財稅資料的話,看護費大概是不會吸收了。

在家裡上網尋找著關於馬上關懷、急難救助的相關補助,等到下午一點公務人員上班了,從新北市的土城市公所問到台北市的社會課,再問到里辦公處,能夠找的問的都想辦法了,但有個努力向上的兒子就任何資格都不符合了。

三點半,我也有自己固定的心理諮商,心情很沮喪,也感到壓力很大,醫生說我有能力攬下全部的責任嗎?該做這些事的不應該是我不是嗎?我沒錢,自己的女兒有個罕見疾病,又是重大傷病又是身心障礙的,我還能去承擔些什麼,到最後不但撐不起這些責任,連原有的生活及工作都會被影響,然後換我倒下。

大嫂說將來該負擔的費用要分成四份,她和哥哥擔兩份,我和妹要各負一份,我粗略算了算,一個人至少得擔五、六千,我和妹妹也有孩子要養,又是單親,生活都不夠用了,又怎有餘力呢?!妹妹說她沒錢,一句話就定局了。我能說不嗎?

女兒將來要多少的醫藥費我都不知道,只能盡力在有限的能力裡去存錢,我還能擠出什麼錢來負擔爸的費用?

從四月一號入院至今,我幾乎天天到醫院去,請醫生幫忙,請護士幫忙,請看護幫忙。

我沒有想撇清這些責任,我知道我的能力不夠,能跑腿的;能詢問的,我只能做這些了。

四點半,和社工約好詳談。因為從另一家醫院趕去,臉上都還有淚痕,我的情緒也沒有收拾好,社工問我怎麼了,於是我們從我的事情開始談起。

為什麼會做心理諮商?從小時候遭受性侵,長大後開始在勵馨基金會的蒲公英治療中心作治療,之後前夫的外遇,我獨自撫養女兒,偏遇女兒罹患罕見疾病,前男友家暴,我花了六、七年的時間在作憂鬱症的治療,而現在為了錢,我的心情更顯鬱悶。

當我好不容易從家暴陰影走出,生活才正要有個起步,我這隻半死的魚終於能浮出水面呼吸新鮮空氣了,突然之間,這一切把我逼的快無法呼吸。

我隨時都像是要崩潰了一樣。我就在硬撐,硬撐著。

社工說她會想辦法幫忙,爸的身心障礙申請儘量幫我們爭取,但時間沒那麼快,至少要三個月,她也會找哥哥再談看看。

六點接女兒下課,送去阿嬤家,我趕去上日文課。

九點半一下課,又趕去阿嬤家接女兒,再到醫院送所需的日用品。

爸的意識及認知都不太清楚,右手右腳目前看來不樂觀,長期復健或許少不了,在醫院的時間會有多久呢?多待一天,看護的費用就又多了很多。

看護阿姨人很好,我一直謝謝她的幫忙,畢竟她才是辛苦照護的人,她說她應該做的,也會儘量幫我省錢。

我和女兒待到十一點才離開。

哎,沒辦法讓女兒獨自在家,只好讓她跟著我四處跑。

這只是最初,往後還有更漫長的路要走。

回家的路上,看到一句靜思語:我們要克服困難,不要被困難克服。

這些年來,我一直在克服困難,開一間早餐店養大一個女兒,還清因為開店而負債的一百萬,曾經以為我就要失去我女兒時,我感恩現在還能擁她在懷中。

社工曾問我有沒有信仰,我說不用了,我只想把每一天過好,苦也苦一天,好也好一天。 

遇上了,逃也無用,只有面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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